缙云丨张从辉：盛开的萝卜花

盛开的萝卜花

文/张从辉

与一片盛开的萝卜花偶遇，那是惊蛰过后的第一个周末。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我一时来了兴致，带着全家老小去感受大自然的馈赠。

田间的油菜花烂漫盛开，金黄色染尽山野，形成金色的海洋。一条新修的人行便道，像一条长龙镶嵌在田野上。走在乡间的田野里，清新、自由、沁人心脾，不觉神清气爽，自然而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

刚满三岁的孙儿突然蹦跳起来，将小手儿举得特高：“爷爷，爷爷，好多好多的花蝴蝶！”全家人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在田野间欢快地奔跑起来，惹得整个田野都欢呼雀跃起来。

那是什么花？在金黄的油菜花映衬下，那近十亩的花田相当显眼，于是我们停下脚步，观赏起来。起初，大家尚不知这是萝卜花，不知是谁眼尖，一下子看到地上露出的萝卜根：“是萝卜花，一定是萝卜花！”

“哇，好大一片萝卜花啊！”

大家一边仔细欣赏，一边抢着拍照，生怕这难得的美景如“海市蜃楼”般瞬间消失了。

仔细看那一朵朵萝卜花，就像一只只孙儿口中的花蝴蝶般明媚招展，四瓣儿“翅膀”脉络分明，呈出蓝紫色，花瓣边缘晕着一圈淡淡的浅紫色，灿黄的蕊，显得分外夺目。花瓣相拥相簇，似感情甚笃的兄弟姊妹。在它身后，是成簇成团的小小绿色花苞，尖尖的，煞是可爱，有的已忍不住破开枝头，露出清新素雅的白。花下的叶卷曲着，透出优美的弧。

作为农村人，谈起萝卜，大家太熟悉不过了，它是大家特别喜爱的冬季蔬菜。不但营养价值丰富，还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当地俗话就有“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和“萝卜上街，药铺不开”之说。

而谈到萝卜花，特别是这成片成片的萝卜花，不少人尤其是年轻的人，可能就没多少概念了。不过对于这种情况，其实还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萝卜都是立秋前后播种，小雪前后收获，种植的时间节点与种白菜相似。而两者的开花期，则是要等到来年春天之后。也就是说，大多数萝卜和白菜，在开花之前就已经被人们从地里收回家了，因此，大家见到萝卜花或者白菜花的机会就不多。而想要看萝卜开花，在过去通常是在两种情况下可以实现，一种是拿来留种的萝卜，另一种是拿来舍弃的萝卜。众所周知，开花之后才能结种子，因此留种的萝卜自然是要经历开花这一步的。而舍弃的萝卜，则是主人放弃了刨根食用，任其自由生长，虽然也能出现花开缤纷的场景，但这样的场景少之又少。

见到如此大规模的萝卜花田，自然也会产生许多疑问。在萝卜田的附近，有正在劳作的农人，我们上前请教，他们回答说：“这片地原本是大棚种的萝卜，后来不知是主人忙不过来，还是为了留着接种子，一直没有采收，去了棚之后就让它们一直长着，到现在就开了花。”

“开花之后的萝卜还能吃么？”作为以前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问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明知故问。“能吃是能吃，就是不化渣，没那么好吃喽。”她们说。

其实，开花之后的萝卜，已经基本失去了食用价值，几乎无人问津。但它们盛开的花朵，却会吸引不少蜂蝶前来。这在百花盛开的春天里，也算是一道独树一帜的风景了。

此时，站在这片盛开的萝卜花田里，自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动，慨叹萝卜顽强的生命力，在它即将枯去的时候，将仅有的水分储存起来，以顽强的精神向人们宣告着自己的存在，在自己“暮垂”之时，也能开出美妙之花，生命之花。

作者简介：张从辉，重庆市作协会员、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