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大伯黄永玉:故乡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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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大伯黄永玉:故乡的梦

1982年,他陪同表叔沈从文回到凤凰,住白羊岭“古椿书屋”,因每天各方来客把屋里挤得水泄不通,来帮忙的亲戚“后勤人员”既高兴快乐又繁忙异常。这样的状况在其后很多年里或大或小地延续着,大伯也深知这些状况,但他无声无息地用他的个人方式陆陆续续地帮助着家庭情况各不相同的亲戚,使他们都过上了像样的生活。像小时候带他多时、他也非常依恋,但长大后却嫁到乡下去的表姐(我忽然联想到大伯在《乡梦不曾休》里感叹的“嫁在乡下的妹妹”句子),一次性就给这个表姐画了四张画,后来听说表姐的子女把这些画连同给她画的肖像都处理掉了,大伯问表姐“怎么把您的像都卖掉了呢?他们都给了您钱吗?”表姐只是“嗨嗨嗨嗨”地笑,大伯没有再问,后来又为表姐拿起笔,画了几张画。

没想到2019年竟是大伯的最后一次故乡之旅

疫情前,大伯曾给父亲来电话,说很想回“古椿书屋”住一段时间。父亲很高兴,做了现实和思想上的各种准备。

2019年3月底,大伯回到凤凰,计划住较长时间,包括回“古椿书屋”。4月4日因陪客人到吉首看桥、看博物馆,致超负荷身体不适,不得已提前返回了北京。未料想,这竟是大伯的最后一次故乡之旅。

2020年“入木——黄永玉版画艺术展”在北京画院举行,我们去北京观展、陪大伯过了一段时间。其后两年疫情,我们都只能在媒体上看到他。虽然受疫情的冲击,身体不如以前,但他的思维仍然鲜活敏捷,我们都欣慰并期待着他在媒体里不时提到的百岁画展。

忽然得知大伯去世的消息,是在他离去后的第二天,我小心谨慎地告知父亲,父亲也似乎有些心理准备——那几年,人们什么没有感受过?承受过?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全是电话:手机在讲,座机在叫,接了座机,手机又响……

还有亲朋好友上门。

走在街上,一辆车忽然在我身边停住,半生半熟的司机摇下车窗玻璃,向我表达问候。因感念先生对家乡的情谊,他用本地阳戏的唱祷方式,为老人家祈福送行。

去买菊花,结账时花店老板问是给谁送的,爱人不想直说:“网上天天都能看到。”老板恍然大悟,“喔,是给黄老先生,那请代我也送两枝,你少给两枝钱!”

一天,送一个客人出门,客人出大门后一边脱帽一边回头对“古椿书屋”鞠躬,我一看,回过来的头是大伯!

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梦中带着余温的情景和眼前真实的景象毫无彼此差别,我定了定神,顿时两眼模糊……

二十多年前女儿在街上问话的那个场景、“本来的家”忽现眼前。

难以置信,起床后,家里的阿姨问我是不是昨晚回家后没有拴大门?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难道……供图/黄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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