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热辣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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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热辣滚烫

油锅里的油越炸越浑,越炸越少。以炸带鱼收尾。炸过带鱼,油就腥了。那时的带鱼真香啊,正儿八经从山东运来的东海带鱼。不像后来,非洲带鱼浑水摸鱼来了,肥厚是肥厚,味如嚼蜡,还有鱼骨疙瘩。

炸好的酥鸡和酥肉装进蒸碗,还是要上笼蒸一遍,吃时再蒸一次,更烂更香。还有八宝饭,淳化人也叫它甜饭或者甜碗子。

蒸碗里最少不得的就是“品”。切成大块的五花肉方块和红芋疙瘩,抹了蜂糖下油锅炸透,肉红芋黄,好看,整整齐齐摆在蒸碗里,肉露肉皮铺在上,红芋在下垫底,蒸软糯了吃。红芋甜如蜜,三两筷子就夹完了。肉是有数的,八块,八仙桌坐八个人,刚好一人一块。肉用馍夹了吃,不腻,一咬一口油,咽了。滋味醇厚,得慢慢品。更何况这道菜是一块一块摞起来的,刚好就是个“品”字。所以淳化人把它叫“品”是极有道理的。

倒了油锅里的残油,加水,煮肉。牛肉是买下的熟肉,煮肉特指煮大肉,猪头、猪肝、肘子、蹄子……样样都要有。肉煮好了,捞出来晾着,火不歇,肉汤里又接着熬攒下的猪皮,加了盐,加了姜末、茴香、大料、桂皮,熬啊熬啊,一锅汤变半锅汤,又黏又稠时关火。稠汤汤倒到盆里,端出去放到院里,冻它一晚上,凝固住了,就是琥珀一样的冻冻肉。嫩滑得像碎娃的沟蛋子,拍上一把,还颤哩。

冻冻肉是个好东西,切一盘,调了醋水水和蒜泥吃,凉凉的,光光的,香香的,筷子不好夹。好不容易送到舌头上,来不及细嚼,咕咚,滑进喉咙眼去了。

煮好的肉搁在案板上晾凉了,油汪汪的。这时候,该切就切,该剁就剁,该拆骨头就拆骨头,收拾就收拾利索。在淳化,过年的餐桌上少不了一盘凉拌肉。肉片切薄,炸好的豆腐切成丝,葱丝多多往里搁,醋一浇,油一泼,就是一道好菜。有了它,老姑父,小舅子,坐到一搭,搳拳呀,喝酒呀。输了,抿一口酒,嘴里辣了,赶紧抄一口菜,一筷子下去,肉片片要夹住,炸豆腐要夹住,一起放到嘴里嚼,这才叫会吃,这才是过年哩。

娃他婆、娃他妈、娃他姑……女人在厨房忙了一天又一天,该蒸的蒸了,该炸的炸了,该煮的煮了,大头忙过去了,个个都很高兴。娃他妈闻了一下她的手,香香的,那是因为刚切了一把芫荽和一把葱。娃他妈说:“年三十了好好看春晚呀。”又想起娃来。娃还在院子耍哩,放了一会炮,又蹲着看他爸杀鸡哩。

娃他妈嫌外面冷,喊娃进屋里来啃骨头,连喊了几声。

娃听见了,自言自语:“刚骂我谋食不谋道哩,又喊我啃骨头,我又不是狗。”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跑进来了,门帘一掀开,鼻子里美美钻进去一股子过年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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