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与桓玄:东晋权力斗争的父子二人
大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桓玄闻言,忙跪伏殿中。古人最重孝道,对桓玄来讲,一次有人误在他面前唤人“温酒来”,犯了父亲名讳,他就“流涕不止”。现在司马道子倒好,不但直唤其父名讳,还讲桓温当年要“作贼”,桓玄顿时就羞愧惧恨憎五味杂陈,如坐针毡。
尴尬之时,幸亏长史谢重离席跪拜,正色道:“桓大人黜昏立明,功超伊、霍。外界虽议论,更应由殿下定评,以正视听!”
没心没肺的司马道子这才有点酒醒,言讲“侬知侬知”,“玄乃得起”。
虽然有了台阶下,“玄益不自安,切齿于道子”,种下了日后谋反篡晋的根苗。
江陵是桓氏发迹之地,故吏宾客遍布。桓玄回到江陵后,荆州刺史殷仲堪欲借助桓氏长年治理荆州的威望而与其深交,而桓玄亦想借助其军力,发展自己的势力,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情好日密”。于是桓玄便在江陵蛰伏以待。
太元二十一年(396年)九月,孝武帝被张贵人蒙住头部,“家暴”而死,晋朝第二个痴愚太子司马德宗即位,朝政完全落入了他的皇叔司马道子手中。
然而这位面相俊美的王爷却是十足的绣花枕头一个,他竟然相信张贵人“因魇暴崩”的说辞,“遂不复推问”,堂堂一国之君被人谋杀,首逆竟没有受到任何“处分”,被后世传位笑谈。
本来以当时桓玄的地位、实力是不可能撬动东晋朝堂的,但无奈司马道子自己作死。
司马道子掌权后,天天的正事就是吃喝玩乐,“酣歌为务”,美尼淫僧遍布左右不说,平素宠信的,也多为奸佞小人。这些人打着他的旗号,广收贿赂,卖官鬻爵,侵压百姓,引起了许多朝廷大员的不满。
这还不算,司马道子还采纳心腹王国宝的建议,打算削弱方镇兵权,兵力强盛的青兖二州刺史王恭和殷仲堪,听到消息后,惴惴不安。这就给了桓玄机会。
王恭和殷仲堪都是当年孝武帝埋下的伏笔,他临终前下诏任自己的大舅子王恭为南兖州刺史,坐镇北府,任世族殷仲堪为荆州刺史,居于上流重镇,封自己的二儿子司马德文为琅琊王,以制约老弟的权力。
隆安元年(397年),深觉危险日近的王恭主动派人联络殷仲堪,商议共同起兵讨伐王国宝事宜,一直不得志的桓玄,也想混水摸鱼,便也撺掇殷仲堪起兵:“王国宝兄弟擅权,生杀任意,但王恭是国舅,他们不一定敢下手。明公是先帝旧人,他们很可能调您入京,夺去军权,到时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