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昆曲剧作家张弘:四十年致力于昆曲整理改编创作,汲取古典审美,坚守南昆风度
张弘:中国的戏曲文学母体是元杂剧、明清传奇,其中蕴含的编剧技巧、对人性的刻画,是中国戏曲的集大成。但是,今天的人们常常把它们归属于昆曲,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我一直觉得元杂剧和明清传奇是宝藏,编剧应该从中汲取营养,将其拿来,通过编剧手法进行突出、强调、整理、布局,让其重新在舞台上焕发光彩,此所谓我理解的昆曲折子戏“救活”观念。即便是流传最广的《牡丹亭》,今天我们能在舞台上看到的折子戏数量也是有限的,这其实说明文人案头和艺人场上存在一种隔阂。而“救活”观念其实就是案头和场上的一种打通。
折子戏创作,是另一种生发。它虽然从全本中来,但是或许曾被全本淹没,现在通过今人的智慧让它重新脱颖而出,这需要演员和编剧对戏达成共识,找到戏眼。“救活”的好处是,创作是扎根于古典戏曲文本的,由于母体在,所以做出来的作品是靠近古典风格的。当然,这也需要今人有发现的能力,有对个体情感的敏锐度,有组织戏剧的能力,还需要与演员碰撞。我们做的“一戏两看”《桃花扇》,就是在全本之余进一步做了五个折子戏,每一折都很饱满,逼近各个人物。
北青艺评:救活和原创,您觉得两者的难易程度如何?
张弘:当然是后者更难一些。《世说新语》本身是笔记小说,一两句话就要敷演为一出折子戏,只有对昆曲折子戏非常精通的人才可能具备这个能力。
坚守昆曲规范:艺术不分新与旧只分好与不好
北青艺评:《世说新语》演职员表中出现的“说戏人”是什么身份?
